其余四百名官兵也如法炮制,白天和晚上进行轮替,六队人马每过三天轮换一次,也不会有多疲劳,沈溪和家眷的安全方面有了充分保证,如此一来,驿馆俨然成为沈溪的三省督抚衙门,广东地区的平匪指挥部。
驿馆驿丞丁铉看到驿馆前的街道,官兵设卡检查,想了想硬着头皮走到沈溪身边,请示道:“沈大人,这么多兵丁守在驿馆外,怕是没人再敢靠近,是否有所……不便?”
沈溪问道:“本官可阻碍驿馆人员进出?”
丁铉摇头苦笑,知情识趣告退。
沈溪正要派人去都司衙门把广州府周边水陆地形图拿来,都司衙门已派人前来送礼,马车载了几个大箱子,送进了驿馆后院。
“沈大人,这是李都史一点心意。”
前来送礼的是都指挥同知刘维宽。
箱子打开,李彻并没有没送银子,主要是铜钱,再加上绫罗绸缎和地方土特产,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六百两之巨。
这次沈溪没让刘维宽把东西带回去,一摆手道:“代本官谢过李都史,告诉他,本官明白如何做,若剿匪有成,他当为首功。本官会跟朝廷为他请封,将来本官回朝,也会多为他在陛下面前美言。”
“是,是。”
刘维宽赶紧行礼,带着都指挥使司衙门的人离开。
等人走出后院,沈溪把箱子打开,仔细清点里面的财货。唐寅凑了上来,不解地问道:“沈中丞,这都指挥使司是何意,为何要送来如此厚礼?”
沈溪道:“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都司衙门向我示好?”
这下唐寅更加不理解了,他回想李彻在南海县衙的表现,皱眉道:“都指挥使司没捣乱已是谢天谢地,难道他们是先给沈中丞纳贿,回头再检举揭发?”
沈溪笑着拍拍唐寅的肩膀,道:“此一时彼一时,李彻为广东都指挥使多年,曾在朝中活动,却一直没办法加官进爵,如今机会就摆在他面前,他岂能不珍惜?”
唐寅毕竟没听到沈溪跟李彻在公堂上对答,不知道李彻为什么会幡然醒悟。
李彻在广东已经捞够银子,当然想再进一步,封爵甚至名留史册,眼下那些勋贵已帮不到他,但沈溪作为天子近臣,又是太子讲官,将来指不定可以入阁,或为六部堂官,就算在剿匪这件事上不能获得太大功劳,但跟沈溪搞好关系,也就等于是未来在天子身边有了能说得上说话的人。
这总好过于跟章元应、林廷选继续狼狈为奸,本来二人就看不起他。
沈溪道:“既然要防备有人借行贿之事做文章,不妨借花献佛,将铜钱清点好,分几批发放给广州三卫前来报到的官兵,就当是本官额外发的俸禄吧。”
唐寅一听急了,这里的财货,加起来足有五六百两银子,如果用来购买军粮,足可以支撑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半月用度,却被沈溪当作顺水人情送出去了?
唐寅道:“沈中丞可莫要慷他人之慨,这银钱留下来,不是有更好的用途吗。”
“哈哈。”
沈溪笑着拍拍唐寅肩膀,“莫不是唐兄怕我没银子付你的薪水?放心,每月二十五两的饷银绝不会少……”
唐寅撇撇嘴,暗忖:“还不是要还债?”
沈溪补充道:“伯虎兄每月不妨暂领十五两,留下十两银子还债,待十个月后,这笔债务即可还清,到时唐兄可返回苏州,又或者游历名山大川,在下不会加以干涉。当然,也可继续留下,每月二十五两俸禄照旧。”
唐寅一听,不用先扣还债的钱,而是每个月给他十五两薪资,那十个月下来他就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回到苏州,到城外买块地盖房子种桃花,节约点儿应该够了。
原本觉得是被沈溪坑来打苦工,突然眼前一亮,似乎马上要过好日子了,唐寅心头一阵火热,但迅即把笑容掩藏起来,免得被沈溪察觉。
沈溪道:“若伯虎兄觉得十个月太长,那还是依照前约,四个月还完债之后,唐兄一切自便。”
唐寅赶紧道:“不用不用,还是十个月好,在下突然觉得,这广东地界人杰地灵,实乃风水宝地,在下想在这里多驻留些时日,增广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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