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溪便要离开,但高宁氏连忙从绣榻上下来,衣服都顾不上穿,直接跪在地上,拉住沈溪的衣襟,用哀求的语气道:
“大人,您别送走妾身,可以吗?妾身在高家,已经是个死人,大人知晓,锦衣卫镇抚江栎唯要送妾身去京城,将妾身送给建昌侯。妾身之前一念之差,一心扳倒大人,出心中一口恶气。”
“如今大人既然已得到妾身,为何不将妾身留在身边,哪怕让妾身做个外宅,无名无分,妾身也心甘情愿……”
沈溪回头看了高宁氏一眼,目光中带着冷漠,直接将高宁氏的手甩开,尽管高宁氏想再上前抱住沈溪的腿,却一把扑空,沈溪再无停留,步伐坚定地出了房门。
站在门前,沈溪回头说了一句:“就算你心中有再多不甘,在这时代,也只能隐忍,否则就会被视为异类。如果你想继续报复我,随时欢迎,但想让我收留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又会闯下弥天大祸!”
此时沈溪再不理会高宁氏,这一切已成为过眼云烟,从这一刻起,沈溪不会再见高宁氏。
一次交易,从开始到最后,只是一夜罢了。
……
……
京城,乾清宫。
朝中大臣正在奏禀事情,朱厚照坐在龙椅上打瞌睡,无论大臣说什么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甚至当天谈论的重点是什么,他都漠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李兴给他弄来怎样的美女,又或者出宫后刘瑾安排什么好玩的事情。
李东阳在礼部奏事后,补充道:“陛下,大行皇帝安葬刻不容缓,如今泰陵修建延期,当派人前去调查才是!”
朱厚照神色恍惚,没有作答,刘健看出些端倪,喝问:“陛下……不知陛下对此有何看法?”
朱厚照被这一声大喝惊醒,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事?”
在场大臣不由面面相觑,感情说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皇帝压根儿就没听进去,那这朝会的意义又何在?
刘健耐着性子道:“回陛下,泰陵玄宫修建工程,原本定在五月中旬正式完工,但如今工期将尽,但监工奏禀延期,不知是否派人前去查看情况?”
朱厚照故作思考一番,然后道:“工期拖延,只要时日耽误不多,也就那么回事吧。朕不觉得需要派人查看,那边修建皇陵有很多人,出了什么问题难道不知奏报?刘少傅真是大惊小怪,这件事先就这样……不必再议了!”
朱厚照显得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像他老爹陵墓的修建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
李东阳性格耿直,正要说什么,却被刘健阻止,李东阳不解地打量刘健一眼,未再多言。
随即是兵部奏事。
兵部左侍郎熊绣上前道:“陛下,兵部得西北战报,说蒙古国师亦思马因在攻打我边陲不得后,上书朝廷,请朝廷开边疆几个关口与之贸易,派来的特使已经快到宣府,不知是否准允其使节进京?”
之前朱厚照还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但听到蒙古派出使节后,顿时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特使?到宣府了么?距离京城应该不远了吧……”
等他反应过来,环视殿下那些文臣武将,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激动过头了,尴尬地咳嗽一声,又道:
“嗯,朕也是关心西北军事,既然蒙古派来使节,朕觉得应该让他们进京!他们说的什么通商,朕觉得有其必要,互通有无是一件好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