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鹤和吴成刚是警校同学,毕业之后一起分到了市**大队。后来小吴出任务时候受了伤,就退下来当了片警,左鹤却一直呆**大队。这人年纪其实不大,但是常年跟犯罪分子打交道,本来就硬朗五官越发显得寒气逼人。不过,每当案子有进展时候,他表情就会和缓下来,就像现这样。
“太好了。”左鹤从凌冬至手里接过两张人物速写,两道浓眉都舒展了开来,“小陈,赶紧拿去复印。”
凌冬至犹豫了一下,又捏造了一点儿线索出来,“那个,左队长,还有个情况。那个黑胖子跑过去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有一种味道……嗯,油烟味。”
左鹤立刻就领会了他话里意思,“你是说,这人有可能是个厨师?”
凌冬至摇摇头,“是那种大排档味道。烤鸡翅或者烤肉串……”
“我明白了。”左鹤他肩膀上拍了拍,“谢谢你了,画家同志。小吴,你负责把人送回去,有什么情况咱们再联系。”一边说着,一边风风火火地带着人走了。
凌冬至生怕自己妨碍了**们行动,忙不迭地拽着小吴出来了。
小灰焦躁不安地趴副驾上,看见他们回来,一双蓝眼睛瞪得老大。凌冬至拍了拍它脑袋,冲它安抚地一笑。
小灰蹭了蹭他掌心,低低地喵了一声。
几天之后左鹤给凌冬至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抢劫案罪犯已经全部抓获了,又对他提供线索行为表示了肯定,后提出请他吃饭以表示感谢。凌冬至对于和陌生人一起吃饭没有多大兴趣,婉言谢绝了。
这件事过去之后,小灰变得开朗了一些,小样儿不时候它自己也会溜达到凌冬至家里逛一逛,蹭一顿煎小黄鱼晚饭或者单纯地只是他家阳台上睡一会儿。漂亮蓝眼睛总是似睁非睁,半截尾巴慢条斯理地身后来回摇晃。凌冬至总觉得小灰与前段时间相比,似乎变得懒了。
凌冬至每次看到它这副样子心里都有点儿不好受,他知道小灰这是老了。折算**类寿命,小灰差不多也有五十了。凌冬至很想就这样把它家里圈养起来,但是他不敢说。因为小灰是个很骄傲家伙,以前有一次听见凌冬至嘀咕要给它找个主人,整整三个月都没他面前出现过。
凌冬至知道失去身边动物朋友是一种什么样滋味。年幼时家里曾经养过一条沙皮狗,那是个好脾气家伙,总是默不作声地跟着他野地里跑来跑去。后来因为误食了毒死老鼠而发疯,被邻居们联手打死了。那是凌冬至童年记忆中惨烈一夜,隔着一道院墙,狗吠叫、大人们吆喝声、棍棒打皮肉上闷响交织一起,像一场耗一生都无法忘记噩梦。
除了凌冬至,没有人知道它并不是真疯了,它其实只是喊疼。那毒药它身体里烧灼着它每一个健康细胞,它只是……疼得受不了。
可是没人救得了它,凌冬至也不能。
他只能抱着一条毛巾缩院墙下面阴影里,无声地流泪。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凌冬至性格开始变得淡漠,开始有意无意地跟任何人都保持距离。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与自己格格不入。除了他之外,没有谁还能够听得懂动物们语言,不会有谁能够明白它们喜怒哀乐,不会明白对于他而言,它们不仅仅是一个可以陪伴他玩耍宠物,而是一个真正朋友。
所以,这世上也绝对不会有人真正地理解他——
作者有话要说:嗯,冬至内心是十分孤独。
这种孤独,注定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