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晼晚一听脸上的笑容就淡了许多,从昨日开始,她对李毓芬身上的一些各种各样的小毛病都忍受了下来,毕竟她总是在宫中娇养了十几年的,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但若是她总是不能认清她们是在逃命的事实,便总有一天会害死她们。
“公主,您要知道,我们现在的身份是一对落魄的祖孙,您觉得这样的身份,坐着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不是明摆着让别人来怀疑我们吗,再者,就如您所说的,我们现在是不缺钱,但您能确定以后也不缺钱,我们到了郾城之后,要安定下来,需要购置的东西可不会少,而你我都没有什么赚钱的能力,您觉得这般坐车山空,咱们能撑多久,所以咱们在没到达郾城之前,毕竟要节省,这也是为了以后能过上好日子,您一定要记住,现在已经不是在那个地方了,您的身份依然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若是想活下来,安稳地过日子,就必须舍弃以往的一切,你,难道都忘记了吗?”陆晼晚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十分严肃,说到最后,她便不再用尊称了,她要让李毓芬认清楚现在的处境和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做些无理取闹的事。
李毓芬被陆晼晚这一通话说下来,顿时又是委屈又是伤心,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才可怜兮兮地开口道:“绾绾,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会乖乖听话。”
看到李毓芬这幅模样,陆晼晚也终于绷不住了,语气一软说道:“我知道你一时可能还适应不了,但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一定要慢慢去适应,知道吗?”
李毓芬点了点头,就乖乖地下了马车,伸手摸了摸马车的外壁,缓缓开口道:“其实有车坐就很好了,总比走路要舒服多了。”
陆晼晚看李毓芬似是听进了她的话,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与小二嘱咐了要好好喂饱这头马骡,便拉着李毓芬出了客栈,逛街去了。
李毓芬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逛过街,一路上不管看见什么都新奇地不行,拿拿这个,挑挑那个,简直都快忘了自己是在跑路了。
陆晥晚带着李毓芬去了成衣店,她现在身上的短打布衣只有这么一件,肯定是不够换洗的,陆晥晚多买几匹棉布,到时候也多做几身衣服,冬装也可以早早准备起来了,还要再买上两床棉被,越往北边走,天气就会越冷,她们现在可不像是在花轿里了,时时都有上好的银丝炭,烧着取暖,还是要靠最原始的方法取暖啊。现在已经到了下午,成衣店里的人并不多,陆晥晚挑了几匹蓝色和青色的棉布,又买了两床厚实的棉被,这才付了钱,出了成衣店,李毓芬坚持要帮陆晥晚拿一床棉被,陆晥晚想着自己也拿不过,便让她拿着了。
手上拿着那么多东西,两人就不好再在外头逗留了,立马回去了客栈。回到客栈,两人像昨日一般让小二将饭菜送了上来,吃完了晚饭之后,李毓芬便帮着陆晥晚一起裁剪布料,她对女红虽然不是十分擅长,但做这些简单的还是游刃有余的,与陆晥晚一起做了一会儿衣服,才在陆晥晚的催促下,洗了澡,上床休息了。陆晥晚则是仔细将一件上衣做完,这才熄了灯,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李毓芬果然很早就醒了,许多做完睡得好,精神还十分不错,与陆晥晚一起用了早饭之后,就陪着她去了早市。早市上面卖的蔬菜瓜果都是附近的农户们自己家里种的,吃不完拿到城里来卖,贴补一些家用,好些都是一大清早刚摘下来的,新鲜的不行,水灵灵地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好吃。
陆晥晚专挑那些保存时间比较长的蔬菜买,比如白菜、萝卜、土豆、番薯和玉米,虽都是一些粗粮,但烹饪的好,味道也都是不错的,且全都十分饱人。当然也不能光买蔬菜,先不说李毓芬,陆晥晚自己就是个肉食动物,她不敢买鲜肉,怕时间防长了会坏掉,便买了好几根人家家里自己做的腊肉,和几条熏鱼,想着应该能吃一阵子。然后调配料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只要市场里能见着的调料,陆晥晚都多少买了一些,自是为了以后能与李毓芬吃好一点,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一点信心的。
所有东西都买齐了,两人才抱着一堆东西回了客栈,把米粮、蔬菜、棉被这些东西都放进了马车,马车里的空间顿时就小了许多,堪堪能挤进两个人。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之后,陆晥晚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嘱咐李毓芬在客栈里等着她,她则是又去了城门外,看到那里终于没有了王坦之的身影,才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他人虽然离开了,却还是留下了一些士兵盘查,不过这些人对陆晥晚来说,自然是不足为虑的。
回了客栈,陆晥晚便告知李毓芬可以启程了,李毓芬显然十分高兴,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总算可以走了,待在这儿我老是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碰到那个冰块脸了,我可是不禁吓,一次两次还撑得住,多来几次我肯定要露馅儿了。”
陆晥晚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也觉得王坦之这人有些难缠,希望以后都不要有什么机会见面了。
两人吃完了最后一顿午饭,李毓芬便跳上了马车,陆晥晚则是在前面拉着马骡,慢慢地往城门走去, 显然要比进城轻松多了,那些守城的士兵们只是随意看了看,就将她们放行了,正午的太阳照在陆晥晚牵着马骡,显得有些佝偻的背上,那样安宁而祥和。(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