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今日你说过的话我都会忘记。我知道你心中不平。但有些事还是只放在心中想想就好了,那些大逆不道的念头,只会害得你尸骨无存。”王柏洲语气尽量委婉地与陆皖晚劝说道。
陆皖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挥了挥手道:“柏洲你还当真了吗,你觉得我会傻到去做那样的事情吗,不过是跟你说了一个玩笑罢了。”
“可我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请先生以后千万莫要再说了。”王柏洲忽然站起了身来。神色微微有些冷冽地说道。
陆皖晚看着他,不说话。低头喝了口茶水,低语道:“柏洲是生我的气了吗,你不是说过,不管怎样。都会站在我这边的吗……”
王柏洲顿时哑然,片刻之后,才讪讪地说道:“先生明明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是……”
“我明白的,柏洲不必多解释。”陆皖晚抬抬手。打断了王柏洲的话语,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尽量与王柏洲平视,一字一句地问道,“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希望将军的病痊愈吗?”
王柏洲被陆皖晚这样注视着,心里没来由地慌张,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思考了,只愣愣地回道:“我都听先生的……”
陆皖晚笑了,那笑容美得如昙花一现,王柏洲又是很不争气地看痴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不对了,不然怎么会屡屡对一个男人失神呢?
“你放心吧,将军那边,我会处理妥当的,并不会让他出事,等将来……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他。”陆皖晚拍了拍王柏洲的肩膀说道。
王柏洲只是呐呐应是,不敢再与陆皖晚对视。陆皖晚觉得该说的都说了,便转身准备离开营帐。
“先生。”王柏洲忽然又是在身后叫住了她。
陆皖晚回头,询问地看着他。
“您的女儿,有消息了吗?”王柏洲眼神有些闪烁,轻声问道。
陆皖晚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消息,我想等此间事了,便再仔细地找找。”
“让我帮您吧,您到时候画一张您女儿的画像给我,只要她在祁城出现过,我就一定能帮您找到她。”王柏洲说道。
“好,我一会儿就让人将晚晚的画像送来,有劳柏洲了。”陆皖晚点点头说道,那不过就是她杜撰出来的人,王柏洲既是要找,她也不会阻拦,只是恐怕他永远都找不到那个人。
陆皖晚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回了郑府之后,便随手画了一张自己的画像,只是在细微处稍稍改变了一些,虽与她本身长相有七八分相似,但那神韵却是远远不及的,光看画像,也顶多觉得是个美貌女子。
陆皖晚派人将那画像给王柏洲送去,王柏洲拿到画像的时候,也没想到陆皖晚的动作这般快,着实有些惊喜,他先将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这才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宣纸。
画上的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有着熟悉的眉眼,芙蓉面,柳叶眉,唇若樱瓣,似嗔似笑,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但不知为何,王柏洲心中却有些许失望,画中的美人比他心中所相像的,似是少了点什么,他又是端详了良久,才恍然发觉,画中美人美则美矣,却是少了点神韵,虽与那人长相相似,气质神韵却相差十万八千里,难怪他会觉得差了许多了。
王柏洲微微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但转念一想,这只是一张画像,与真人总是有些差距,那样的父亲,生出的女儿总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王柏洲这般想着,心情又好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宣纸重新折起,这才叫了自己的几个心腹进来,准备吩咐他们去找人。
陆皖晚并不知道王柏洲正为了找一个不存在的人而大费周章,她这几日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向来都是贴身侍候在郑厚忠身边的流云忽然间没了踪影,似乎每日都是早早出去了,晚上又极晚回来,这般连着好几日,让陆皖晚闻出一些不寻常的味道,结合前些日子流云还想拉王柏洲对付自己,陆皖晚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苗头,她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一日中午,流云忽然派人来请陆皖晚,说是让自己去郑厚忠房里一趟,陆皖晚只以为是郑厚忠出了什么事,便急急赶到了他所住的院子,一走进房间,便看到流云正跟一个男子在说话,那男子背对着陆皖晚,看不清长相,但却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她又是走近了一些,而那男子也正好转过了头来。
陆皖晚看到那人长相的瞬间,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瞪大着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那个男人的面容十分普通,是那种扔在人堆里就会立马寻不见的长相,他看到陆皖晚,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似是在笑,又好像不是在笑,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唯有那双眼睛能让人眼前一亮,眼形狭长,瞳孔黝黑,看得久了,仿佛会被那双眼睛吸进去一般。
“陆先生,您怎么了?”流云似是发现了陆皖晚的异状,亦是转过头,奇怪地问道。
陆皖晚这才醒过神来,她飞快地低下头,调节了一下此刻慌乱的情绪,将面上的惊讶神情全部收起,这才重新抬起头来,神色坦然地看向对面那两人,缓缓开口道:“我无事,只是没想到将军房中还会有外人,不知这位是……”
流云脸上的神情很是兴奋,立即拉着那男子给陆皖晚介绍道:“这是我寻来的神医,医术可了不得了,我亲眼看到他将一个将死之人救活了,我求了神医好几日,他才愿意来我们府上给将军诊治的。”流云这般说着,脸上的神情愈发激动,都染上了淡淡的绯红,而后又是想起什么,接着道,“哦,对了,神医大人姓孟,陆先生您可以叫他孟神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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