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连柳妈妈也感觉到了,而且这副样子明显是心里有事。
“咳咳,”就是为了紫锦自己,书瑶也要过问一下了,“紫锦,在想什么呢?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先去休息吧。现在多了墨锦和白锦,你们四人轮流在外间值夜就成,其他人没什么事或者累了,跟柳妈妈说一下就可以先回屋去休息。”墨锦和白锦是新提拔上来的一等大丫鬟。
“没……没有……哎呦……”突然被叫醒神的紫锦不小心把自己手指给刺到了,赶紧将指尖含进嘴里轻轻吮了吮。
“这样魂不守舍的,还说没有,”书瑶摇了摇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还是有人欺负你?”
紫锦赶紧摇头,她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谁会欺负她?
再说了,两侯府还真的少有什么欺负人的事。府里主子少,相互之间都是关心爱护的,又不存在其他大户人家那些互相算计争斗,甚至连累到丫鬟奴仆之类的龌龊事。而下人们因为珍惜能进两侯府的幸运机会、府里规矩严等原因,也大多守着本分规矩(极少数不老实的,一冒头就被处理了,曾经还有一家真的全家被打板子后发卖)。
“唉,”书瑶叹了一口气,“紫锦这是不相信我?担心我不能为你作主?”
紫锦放下针线,赶紧跪下:“姑娘可别这么说,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只是,啊呀,奴婢都说了,但是姑娘要答应替奴婢保密,否则我爹坑定要埋怨死我了。”
“你爹,跟奎叔有什么关系吗?”书瑶看了蓝锦一眼,奎叔是两侯府的大管家,书瑶三兄妹一向维护他在所有下人面前的体面,自然不会让太多人知道他的私事。
蓝锦明白,找了个借口带了白锦和墨锦出去,并带上门,自己守在门口。
紫锦这才吱吱唔唔问道:“姑娘,奴婢愚钝,心里有两个结打不开。姑娘您知道,奴婢的娘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奴婢的爹很疼奴婢,以前的主家要为他再指一门亲事,他都没有接受,就是怕后娘亏待了奴婢。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书瑶也不禁八卦起来,“奎叔现在想娶亲了?你害怕?”
“不,也不是。”紫锦嗫喏道。
书瑶突然问道:“紫锦,你觉得我义父待我们三兄妹如何?”
紫锦有些奇怪自家姑娘为什么提起老爷,还是照实回答道:“老爷对姑娘和两位爷视若己出,就像亲生父亲一样。”
书瑶点头:“这么多年来,义父全心全意地保护和照顾我们兄妹三人。为我们做的,甚至比很多人家的亲父还要好。”大户人家,尤其是高官厚爵的大世家,亲情却是很薄弱的,父母与子女之间、兄弟姐妹之间,照样是经常存在着各种算计,义父的生父不就是这样对待义父的?当初祖母因为执念也同样算计义父。
紫锦迷茫地点点头,她进府也好些年了,主子之间的亲厚关系她都是知道的,可是,不是在说她爹的吗?怎么姑娘说起老爷来了?
书瑶继续道:“我们兄妹三人没有了亲爹娘,现在义父就是我们最亲的亲人,与亲父无异。但是我们三兄妹都希望义父能遇到他真正愿意娶的女子,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也会把义母当作亲生母亲一样敬重和对待,只要她真心对义父好,能让义父更幸福,她就是我们的母亲。无它,只是因为我们爱重义父,希望他过得更好。”
坐在书瑶旁边椅子上的柳妈妈眼框都湿了,文远侯爷有这样三个义子义女,也不枉他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紫锦一震,愣了一会儿,蹙了一天的眉头舒展开来,给书瑶磕了个头:“奴婢明白了,姑娘,谢谢您点醒了奴婢。奴婢今天以为自己想明白了,其实没有,这会儿姑娘的话才让奴婢真正明白了关键问题。”
紫锦今天听到几个婆子谈到未来小主子是小少爷还是姑娘时的争论,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支持爹再娶,只是因为她觉得那些婆子说的对,男人都想要一个儿子,否则死了都没有人举幡摔盆,是很可悲的。
可是这会儿她才认识到,她爹那么疼爱她,为她做了所有他能够做到的事,而她却从来没有真正为爹着想过。
书瑶见紫锦的神态,知道她自己相通了,笑道:“你不是说有两个心结吗?还有一个呢?也是关于奎叔的?”
紫锦点头应是,脸上却多了一丝怯怯和犹疑,她能不不能问呢?会不会不但不能成全了爹,还害了爹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