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墓碑上刻着的时间却在郁正然生日前近一年。
如果那墓中埋的真是宋阿娇,那郁正然应该根本不是宋阿娇同他那位“父亲”的孩子。那么,他究竟是谁?
郁正然让派去的探子在“表舅”家附近买了一座小院子,探子成了为少爷先行张罗别院的一对夫妇奴仆,郁正然这个“少爷”决定要亲自去豫州一趟。
不想,老天助他,他正在寻找请假的时机和藉口呢,刑部就有一个案子需要到豫州寻找证据,而目的地所在那个镇子就在“表舅”家所在县的隔壁。
这样的差事本是较低职位的下官办的,但郁正然立即以自己刚刚调到刑部,需要多多历练熟悉为理由向上官申请了这一急差,刑部尚书很看好文武双全的郁正然,本就有心培养提拔,见他如此脚踏实地,更是乐见并大力支持,二话不说,将这件差事派给了他。
于是,郁正然有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离京理由,公私兼顾。无论是上官、同僚、马凌儿,还是郁先生,都无从怀疑什么。
郁正然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听着骨碌碌的马车轮子声,心境慢慢平和下来。
他有一种感觉,离豫州越来越近,他离某些真相也越来越近了。
他心里甚至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猜测,虽然那样的猜测太大胆,但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也曾经问过郁妈妈,而后选择了相信郁妈妈没有说谎。可是,这会儿的他突然想到,并不一定是要郁妈妈骗他,或许,郁妈妈自己就是被骗的,完全不知道真相。
如果真的如他所猜,许多事情就都能解释通了,可是,郁正然绷直了身子,紧紧握了握拳,如果真是那样,那位被自己念叨、崇拜尊敬了二十年的“父亲”也太狠了!
郁正然不由地想起齐浩宁眼眶红红地说起他的父王母妃如何思念死去的长子,父王如何自责地差点折断自己的右手臂(因为他痛恨自己没有能够抓住被黑衣刺客抛落悬崖的长子)。
每年长子生祭、死祭之日,雍亲王夫妇都要茹素一日,什么都不做,就坐在长子的灵位前陪他“聊天”,后来齐浩宁三四岁,懂事了,也加入父母的行列。直到现在,只要没有出兵,雍亲王爷依然保持着这种习惯,不过,加上了两日:先王妃的生祭和死祭。
郁正然的心突然一阵刺痛,痛彻心扉……他既希望自己的怀疑是真的,又希望真相不是这样。在过去的近二十年,雍亲王爷一直是他心里最大的敌人和“父亲”大业的绊脚石,他甚至无数次地想去刺杀雍亲王。
这时,左庆在车窗外问道:“爷,前面有一片小树林,要不要休息一下?”
郁正然一口否决:“跟弟兄们说,趁着这时日头已经不大,加紧赶路,天黑之前就能赶到驿站,再好好休息。”早一日赶到豫州,他就能有更多时间去办自己的私事,就能早点从“表舅”那里探得他要的信息。
左庆领命向后面的侍卫和刑部随从喊话,大家也没有意见,住驿站自然好过住帐篷,虽然现在还是夏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