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她却突然笑了,笑得满脸是泪。对啊,早在那日在密室门口,齐浩翔那样对齐悦馨,她就应该知道了,这个儿子的心里只有他自己。齐悦馨那个姐姐不算什么,她这个亲生母亲也同样不算什么,只是他要银子的大荷包罢了。
她被揭了底,自然不会想要累及齐浩翔,可是齐浩翔如此避如蛇蝎地划清界限,却是真真让她的心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报应啊!这就是报应吗?她赵倩兰这一辈子得到了什么?又剩下了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爷想休就休,往我一个内宅侧妃身上套这些罪名又何必?当然,王爷找来的‘证据’自然能让我欲辩不能。”赵侧妃抹了一把眼泪,冷笑道,“赵妈妈,走,收拾一下,我们回赵家,这里已经不容我们了”。她赵倩兰不会屈服于任何人,不会让人看到她凄惨的一面,就是死,她也不会死在这些人面前。
赵妈妈却是站在原处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让赵侧妃觉得那么陌生:“赵倩兰你自欺欺人有用吗?呵呵,老天有眼,恶有恶报,我助纣为虐,遭到报应活该!如今看到你有这样的下场,我的丈夫儿子死也瞑目了。王爷,虽然您大人大量放过老奴,但老奴已无意苟活,只求去家人墓前团聚,老奴就此告辞。”
原来如此…………原来是赵妈妈出卖了她,赵侧妃指着赵妈妈,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无异于刚才在齐浩翔那受到的刺激。要知道,赵妈妈是她身边第一心腹,儿子女儿不知道的事,赵妈妈都知道,她是那样信任她,可是,可是……
“丈夫儿子可以瞑目了”?赵妈妈是怎么知道当年事的?怎么可能知道?她哥哥赵大老爷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当年,赵妈妈的丈夫许有财有意为一家三口赎身,而赵侧妃很早就答应过赵妈妈(那时还是她的贴身丫鬟)待她生下儿子、在雍亲王府站稳脚跟后可以让他们一家脱了奴籍。
然而,当赵妈妈夫妇俩提出要求时,赵侧妃后悔了,她身边没有比赵妈妈更加可靠和能干的人,她需要赵妈妈继续呆在她身边全心全意为她做事。赵大老爷知道后,给她出了主意,让许有财父子俩出了“意外”,他们去庄子上喝喜酒时,所坐马车跌下了山头…...
赵侧妃一个激灵,对着正要抬脚出门的赵妈妈吼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所以你报复我是吗?你一早就背叛了我?”难怪她这些年一直不顺利,谋划好好的事总是失败告终,比如本来胸有成足、可以一了百了的黑鹰追杀齐浩宁的事,那事除了她和她弟弟,就只有赵妈妈知道了。
赵侧妃打了个寒颤,幸好当年对先王妃下手时,赵妈妈因为生了一场病告假在家,没有在她身边侍候。
赵妈妈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感谢老天厚待我,让我知道了真相,没有继续帮你这条毒蛇为祸。”说完再不看赵侧妃一眼,拎着小包裹出门了,她要去祭拜她的丈夫和儿子,然后,一家人团聚。
齐浩正暗叹了一口气,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本想再安排一颗棋子到赵侧妃身边,但是,一来不容易,二来担心吴婆子太锐利发现什么。恰巧哑巴章的人盯着赵家时偶然从一个醉酒车夫口里知道许有财父子当年的死因有蹊跷……
如齐浩正所愿,赵妈妈这样一颗带着复仇之心的棋子比任何一个受过极端训练的细作都好用。
雍亲王也已经知道了赵妈妈的事,满含厌恶深深地看了赵侧妃一眼,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连齐浩翔都被教养的与她一样自私狠毒。
看着赵侧妃失了魂一般“游荡”了出去,雍亲王看向齐浩翔:“给你两条路,一是到军中从兵士做起,重新做人,二是离开王府,从此不再是本王的儿子。”
齐浩翔脚一软,差点没有直接瘫坐在地上,去军中?还是做一个小兵?不要啊!可是,可是,就算是一个小兵,好歹还是雍亲王的儿子,被逐出王府可就什么都没有了。面对这个见面起就凶巴巴的父王,齐浩翔可没有胆子讨价还价,或者说一个“不”字。
齐浩正微微一笑:“父王,我正想跟您请示呢,我也想去军中锻炼一二,不如就让齐浩翔跟着我去西南。”西南大局初定,但不稳定因素还很多,缅甸国为了一个三王子人质能忍耐多久?元气恢复后,他们真的还会老实吗?他可不想让父王一把年纪再去守西南。
雍亲王还没开口,齐浩宁大急:“不行不行,大哥你不能去,你去了西南圆儿怎么办?还有,我这世子之位还要还给大哥呢,你可是我们雍亲王府的嫡长子,以后的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