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这次到徐城来,主要也是为徐东铁路的事情跟各方面沟通,与熊文斌平时都有电话联系,见到面也没有必要避开谁专门研究什么问题,黎文曾、魏风华在场,也是随意的喝酒聊天,泛泛的讨论徐城市发展的一些宏观问题。
黎文曾、魏风华也都清楚,沈淮与熊文斌见面,也必然有些话不能叫外人听见,到八点半钟也就先告辞离开。
“我昨天看到黎文曾时,也吓了一跳,”熊文斌站在廊檐前,送黎文曾、魏风华离开,与沈淮也没有急着进屋,看着庭院里积起不薄的一层雪,说道,“不过,再想想,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坏事;就想着等你过来,再说这事。”
“黎文曾身上有他的毛病,徐城炼油厂在他手里,一度陷入经营困境,他要为此承担相当的责任,但要说徐城官场上能对经济、产业发展有一定认识跟视野的,像黎文曾这样经验丰富的,还真没有几个,”沈淮笑问道,“老熊,你是说这个吧?”
熊文斌点点头,说道:“六十年代初大学毕业后就进徐城炼油厂工作,黎文曾算是徐城工业、城市三十多年来发展变迁的见证人。”
沈淮点点头,认可熊文斌的看法。
虽然周任军安排黎文曾在市政府协助熊文斌工作,未必安什么好心,但省委书记钟立岷提拔熊文斌,是希望熊文斌能推动徐城的产业、经济以及城市建设能有较快的发展,从这个角度来说,黎文曾协助熊文斌工作倒算是一件好事。
黎文曾会不会是周任军或徐沛偷偷埋在这边的一颗钉子、一颗地雷,也许需要更多的时间慢慢的观察,但熊文斌到徐城任职,并无什么私心,真正要用黎文曾去做事,倒没有什么必要有太强的戒心,而施展不开手脚的。
想到这里,沈淮轻叹道:“说到底,还是徐沛的态度。我等会儿就跟李谷通电话,让他帮忙安排跟徐沛见面,要是徐沛愿意见我,有些立场倒是可以摊明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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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虽说不算太晚,但考虑到熊文斌一家刚搬过来,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准备,而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夜深后路上积了雪,开车也不方便,沈淮也不再在这里多打扰,就与成怡先离开。
沈淮喝了酒,成怡不让他开车,她走到巷子里将车开过来,跟站在院门口的熊文斌一家人告别。
成怡还惦记熊黛妮要回东华的事情,跟她说道:“沈淮后天回东华去,你可以坐他的顺风车。”
熊黛妮吓了一跳,忙摆手说道:“我公司还有事,明天我就回去;现在往返东华都有豪华大巴车,坐沈淮的车,反而不方便了。”
沈淮将车窗关起来,成怡踩着油门驶出巷子,歪着脑袋,奇怪的问道:“熊黛妮倒好像是在躲着你……”
“我又不吃人,她躲着我干嘛?”沈淮说道。
“未必。”成怡笑盈盈的盯着沈淮看。
沈淮可不敢跟成怡在这个话题上探讨下去,拿出手机给李谷拨过去。
沈淮在电话里跟李谷说了熊文斌到徐城后,给徐沛喊去办公室谈了一个小时的事情。
徐沛在跟熊文斌的谈话里,提及要跟他见面谈话的事情,沈淮希望李谷这两天见到徐沛时再提一下这事:徐沛是不是真意找他谈话,李谷过去提一下就知道了。
“这两个月还以为你能轻松些,怎么又愁眉苦脸的?”待沈淮挂了电话,成怡问道。
“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烦心事。就跟你爸似的,你爸当省长,烦心事是这些,将来要当了省委书记,此前的烦心事没了,但会有新的烦心事凑过来,”沈淮咧嘴笑道,“徐沛那边要是想不开,老熊在徐城连个分量重一点的局长都指使不动,工作还是难开展啊,有钟书记支持也不成。”
“是挺头痛的,”成怡点点头,笑道,“就是中央班子里的人,看着权高位重,也不见得真就有谁能是舒心的。”
“是啊,”沈淮叹道,“我有时候就在想,什么时候能把这一切都丢掉,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过一种安静的生活,静静的看雪、看海、看人群、看夜里的灯火,那日子就舒意了……”
“你要真能把什么都丢下,我就真嫁给你。”成怡将车停在路边,笑盈盈的看着沈淮。
看着成怡眼睛微眯起来,仿佛天际明亮的半月,娇艳的容颜仿佛夜色里盛开的昙花,叫人心动,沈淮伸手抚摸她丰腴柔滑的脸颊,拿手指捻了捻,说道:“你不要诱惑我,说不定我明天就什么都丢下不干了。整天勾心斗角也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