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省经院的老人来说,后面很多事情及细节也都是不知道的,但都记得朱仪当年为情所困、割脉自杀这件事——当年就是因为这件事,大家才联合起来罢课抗议,将沈淮从省经院赶出去的。
沈淮此时的风光,省经院也是有传闻的,但沈淮再风光,又碍不着省经院什么事,也就不妨碍省经院当年的老人继续鄙视他的劣迹斑斑。
陈曼丽也不去说什么,她也是下午才知道沈淮会过去,她邀请了成怡,又不能说不让沈淮陪同成怡过来。
陈曼丽这两名同事的震惊以及言语间不掩的鄙视,叫张孜、蔡兰她们也是面面相觑。
陈曼丽也并没有跟张孜她们说太多关于沈淮的事,她们甚至都不知道沈淮具体的职务,她们只是知道,成怡迫于家庭压力、相亲交往的对象是个二世祖,仗着家里的权势在地方作威作福,人品差得很。
实际见过沈淮这人之后,张孜她们见沈淮人长得英俊、高大,气质又好,跟成怡站在一起十分的般配,而且言谈又得体,说什么话都叫人心里听了舒服,直观的印象就不会真以为他有多少不堪。
这时候从陈曼丽几个同事的反应里,张孜、蔡兰突然意识到,问题可能比陈曼丽含糊言辞里透露的信息还要严重。
看着那两个省经院的女教师一边往宴会厅走,还一边频频回头往这边看,沈淮笑着跟成怡说道:“看来,我有些错估形势啊,今天想往我脸上泼酒的,绝对不止一两个人。”
“谁叫你当年干下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成怡笑着挽过沈淮的胳膊,问道,“你不会这时候想着要逃走吧?”
“我当然不会逃走,这些年我怕谁了?不就是脸上再给泼两杯酒嘛,”沈淮轻轻的拍了拍着成怡的手背,说道,“只是,这对你不公平啊。”
“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也总不能一辈子不见我这些同学吧?”成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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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酒店前的马路给请愿的工人堵死,但人行道还是通的,宾客陆陆续续的走过来。沈淮与成怡,自然是跟张孜、蔡兰、陈莉娟、周文俊、王辉他们安排坐在一起。
程爱军、陈曼丽今天在徐城办酒,主要也是宴请公司、学校的同事、同学以及在徐城结识的朋友。宴会厅里摆着十张酒席,看得出程爱军离开学校,进入金鼎投资之后,交游还是颇为广泛的。不仅刘建国过来,省经院的院长何兵等人也应邀过来,一进来就跟刘建国寒暄不已,看到沈淮出现都有些意外;经介绍说成怡跟陈曼丽是同学,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沈淮会出席,包括陈曼丽、程爱军在内。
程爱军打心底是不喜欢沈淮这个人,但他心里也清楚,根本就没有他喜不喜欢的资格;沈淮再要陪同成怡参加他的婚礼,他还得认这是沈淮给他天大的面子。
正式开席之前,不仅程爱军,便是从来都看沈淮不顺眼的省经院院长何兵,也知道他没有将沈淮冷落在一旁、不搭理的资格,让程爱军将沈淮、成怡请到主宾桌上来。
成怡这几年都没有跟张孜她们聚过,才不想跑到主宾桌看别人喝酒,跟沈淮说道:“你跟周文俊、王辉坐过去喝酒吧?”
沈淮也不想跟刘建国、何兵他们坐到一起找不痛快,跟程爱军说道:“我跟刘总、何院长搭不上,硬凑过去没意思;我坐这边挺好好的。”
沈淮不高兴过去,程爱军也无法勉强,他看得出刘建国、何兵让他过来请,也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节,并无意真心沈淮坐过去,叫大家喝酒都不痛快。
不过,主宾座已经腾出两个位置出来,程爱军也就只能请周文俊、王辉两人过去,省得让他们以为被看轻了。
王辉为人厚道老实一些,说道:“曼丽都知道我不能喝酒,还是让蔡兰跟文俊小两口代表我们坐过去吧……”
蔡兰也不想一本正经的坐到主宾桌上去,叫周文俊拉了一下,才有些不情不愿的站起来。
周文俊也不想太着痕迹,还笑着推了王辉肩头一把,说道:“我们今天可是代表中央财院,不能让人瞧扁,你在这边装熊,我可是豁出去了,”又笑着跟沈淮说道,“等会儿,我过来多敬你几杯。”
“不急,不急,”沈淮笑着目送周文俊过去,又低头跟成怡笑着悄声说,“在你这个学长眼里,我已经给打上‘没用’的标签了。”
“那当然,刘建国看着就比你气派啊,又负责那么‘大’的证券投资公司。”成怡笑着悄声说道,见朱仪站在远处,似乎还没有找到座位,低声问沈淮,“你看朱仪都没坐的,要不你喊她坐过来?”
“你还是直接拿把刀捅我两下吧。”沈淮说道,省经院的老同事,还看着这边指指戳戳呢,他哪里敢将朱仪喊过来再凑什么热闹?
“我说,我们结婚请酒,专门摆出两桌请你们的老情人、小情人,你说够不够?”成怡又问。
沈淮拿起筷子,在胸口比划着戳了两下,说道:“还是我自己来痛快些。”
成怡“咯咯”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