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不觉淡淡一笑，他去查了凌家种植这些作物的地方，全部在西北之地，收拢流民，开垦荒地，种植高产作物，然后提供给当地驻军，凌家所作所为，完全是利国利民，可是看她样子，却是相当不满啊！

“凌当家所说之事，我会回禀家父，一定会给凌当家的一个交代。”程嘉道，然后看着韩枔的脸色开始变化，而凌清羽却一脸恍然大悟的。

然后道：“原来你也是官二代。”

韩枔一口茶喷了出来。

“在下目前任职秘书郎。”程嘉忍不住笑道。官二代？虽然从来没听说这个说法，但是倒真是直接。

“多大的官？”凌清羽侧身轻声问韩枔。

韩枔瞪着眼睛望着程嘉良久，方叹了口气道：“程兄真是瞒得我好苦。当家的，程兄是咸平二十四年的状元，程相爷的公子。”

凌清羽对着韩枔眨巴眨巴眼睛，韩枔点点头，凌清羽再眨巴眨巴眼睛，韩枔再点点头。

“好吧！程公子，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个保护伞，能不让我们正当经商受到打压和影响。”凌清羽往前侧了身子，眼睛带光的道：“种子我们可以无偿提供，如果朝廷愿意，我们凌家还愿意资助更多的地方去进行垦荒。”

程嘉微微楞了下，没想到她的反应是这样，不觉笑道：“保护正常贸易本来就是朝廷的职责，何来保护伞之说？”

“得了，程公子也是个明白人，如今的大周可真不能说是正经经商能得到保证，咱也不说暗话，你能否在我们凌家被人打压陷害的时候帮上一帮？如果可以，种子我们免费提供，我们凌家也可以每年都拨十万两银子做专项资金，对农业技术更新提供赞助。”凌清羽微眯了眼睛，道。

“程家只做利国利民之事，不过凌当家的真能如此行事，我想天下清流和有识之士必然是会称赞有加，如若有事，也能到达天听，而不至于在底下就被陷害。”程嘉笑道。

“如此，韩兄，咱们这次留下的种子有多少？”凌清羽转头问韩枔。

“陕西路和河北路今年秋天一共收了二十万石。”韩枔回道。数量自然是少报了，只是这个数字已经让程嘉微微睁大了眼。

“好，留一半我们自己吃用，程公子，我分五万石出来做种如何？”凌清羽对程嘉道。光陕西路就有两千多顷田，怎么可能才有二十万石产量，不过没有必要把自己老底露出来吧。

“如此自然大好，嘉定要启禀圣上嘉奖于凌家。”程嘉喜道。他本意是只要凌家愿意将种子外放就算成功，毕竟一个新品种也是商人得利的渠道，没想到这位当家的一出手就是五万石，当真好气魄。

听得他话，韩枔也是大喜，如若有皇帝的嘉奖甚至封号，那么凌清羽就不再只是一个商人，也算有所依仗了。

“凌家再出十万两白银，做推广费用。”凌清羽继续道。大周如若继续乱下去，对行商的来说也不是好事，只有社会大众越来越富有，商人特别是她这个专门做奢侈品的才有前途，何况在和平社会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多少还是抱着众生平等能为社会贡献一些就贡献一些的思想。

“凌当家的大义！”程嘉真心的拱手道。凌清羽这话就不单是十万两白银的事情，还附带上了将培植技术全面拿出来的意思。

“不过程公子居然是真心为民众着想，也着实让我吃惊。”凌清羽笑道。没有为自己谋私利而是真心为大周着想，这样的官的确不多，凌清羽心里对他有了一丝敬意。

程嘉淡淡一笑，这话还真不敢当成夸奖来听，只是如今大周朝廷的确已经腐败，王相和董相为了太子之位相争，皇帝不问朝政，就算有以父亲打头的清流顶在朝廷上，也挡不住这个国家日渐糜烂。如今他只是为民来要个良种，居然被个商人这样说，虽然知道凌清羽说这话是赞颂于他，到底心里还是不大舒服，如若连个商人都有此见地，那么那些立于朝堂之上的大员们又算什么？

凌清羽昨日听过韩枔大致说了朝廷上的现状，这位程嘉的父亲程岩乃是门下侍中领平章政事，大周唯一一个拥有宰相官职并且有宰相职权的人，清流的领头人，如今朝廷上的中流砥柱，正是因为有他们在，大周才能维持现在的繁荣，保持着开国的政策不变。如今能有程嘉的一句上达天听，就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

见程嘉脸色，凌清羽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话如果换个方面去想，实在不是个好话，忙哈哈笑道：“程公子别介意，小女子在番外跑惯了，说话太过于直接，如若你再有什么利国利民的想法，只要凌家能做到，凌清羽必不推辞。”

韩枔在旁边眼角直抽抽，心道，当家的，可以不用再去修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