眭固答道:“启禀天公将军,画完了。”
张角睁开双眼看看了这城头上的地面已布满了密密麻麻血红色的符咒,微笑着点头道:“好!好!来,白兔、元俭、还有这位小兄弟。”
张角没有记住二娃子的名字,所以叫不出来,但二娃子自己抢着回答道:“启禀天公将军,我叫何邑,小名二娃子,淳哥叫我二娃,你就叫我二娃吧,嘿嘿嘿~”说完还用手挠挠后脑勺傻笑一通。
见二娃子这副憨态,张角也有些被逗笑,说道:“元俭,你带的这个小兄弟有意思啊。来,来,来,你三人过来依次喝了这三碗水。”
这二娃子何邑觉得天公将军在夸自己,也就没那么拘束了,傻笑着说道:“干了一天的活可渴死我了,还是天公将军您老人家好,早给我们准备好水了,只是这一碗好像不太够,嘿嘿~”
廖淳知道大贤良师要自己喝这水定有用意,不会是解渴这么简单,所以赶紧去拉这二娃子,让他收敛一点。
而张角只是笑着看三人喝水却不说话。
顶着烈日画了一天的符,确实是渴得嗓子冒烟,这每人一碗水,差不多也只是润了润三人的嗓子,然而廖淳与眭固二人喝了水都没什么反应,这二娃子何邑却在喝完水的瞬间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廖淳见状大惊,赶忙去扶这二娃,而张角却说道:“不用担心,他只是睡过去了。来,拿着这把桃木剑,站到我身边来替我护法,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刀枪不入、肉身不亡’!”说着拿出一把桃木剑递给廖淳,并且狞笑起来。
看着大贤良师递来桃木剑,廖淳来不及整理脑中纷乱繁杂的思绪,只得放下二娃子伸手去接剑,而那眭固此刻已经拿着他的那柄金瓜锤侍立在了张角的身边。
廖淳接了剑,张角说道:“众平去了交趾,今天这位置就该由你来顶替他了。”说着一如那日在中庐东郊的城隍庙中一般的左手于胸掐起修罗莲花状手印口中抑扬顿挫的念起咒来,廖淳侍立在一旁侧目偷看,同样的模样与装束,但这一刻的大贤良师的脸上却怎么样也找不出一丝的祥和与宁静,取而代之的却是从眉宇间流露出来的来自地狱的死亡之气,廖淳看得心中发颤,不由的不寒而栗起来。
张角的念咒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来越响,响到连这城墙、这大地都微微的颤抖了起来,随后他将胸前的左手伸了出去,在面前的虚空中用手指画出一张闪着红色光芒符来,而后用画符的手指轻轻一点,这虚空中的符咒便化成一个巨大的光团朝着城中的官军飞了出去,紧接着他又举起右手,用手中握着的九节杖朝天一指,口中大喊道:“刀枪不入、肉身不亡,起来!我的勇士们!”
这一句是廖淳在张角念的咒语中听懂的唯一一句话,之后张角洪钟般的声音连同这城墙、大地的颤抖同时戛然而止,天地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静的廖淳不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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