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裴元绍嘴里塞满了一大口肉又含含糊糊的说道:“恩,严头儿说得对,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的事情做什么,来来来喝酒,严头儿消消气,我敬你。”说着端起酒碗跟严政碰了一下,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卞喜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心道:“好你个裴元绍啊,说你猪脑,你是一点儿都不猪脑啊,是我把你引荐给严政的,如今你倒溜须拍马的爬到我头上来了,平时还看不出来啊,你竟还有这一手?”
于是,用手一戳培元绍的脑袋骂道:“喝!喝!喝!喝死你!”
说着又堆起笑脸对严政说道:“严头儿,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我俩(卞喜自己跟裴元绍)这烂命一条,如今在这冀州全仰仗严头儿你的照应,我们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可是你要是同我们一道就这么困死在这下曲阳城中,岂不……”
卞喜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严政的神色。
果然严政再听到卞喜说到这处,脸色便就微微一变,说道:“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逃又逃不出去,难道你有什么办法不成?”
卞喜听严政终于问到自己解决眼下困境的办法,心中大喜,但他刚想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之时,突然又谨慎了起来,决定还是先在试探一下严政的心思再说,于是便答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可是地公将军对我们哥俩以及严头儿你也是恩重如山、赏识有加,若要为了自己活命背叛地公将军,只怕严头儿你定不会答应,再说教规、军法也不容许,唉!这大逆不道的办法,还是不说也罢。”
严政听卞喜居然说地公将军对自己恩重如山,因此心中立刻又来了怒气,说道:“哼!什么恩重如山、赏识有加?!上次利用安平王这件事就是我提的头,而那日他差点被官军活捉,也是我带兵杀回这才救了出来的,他倒好,自从廖淳那帮人来了之后,就只知道宠信廖淳那帮人,把什么功劳都归到了廖淳的头上,而我臭骂倒是没少挨。”
说完气呼呼的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又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来,有道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对我不仁在先,我又何用去管他这么多,有办法话快说!”
卞喜见严政那气呼呼的模样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样,这段日子来,严政已经对张宝心生出了许多的怨言来了,于是说道:“为今之计,想要保住性命,只有把地公将军(说道此处卞喜用手状成一把刀状在自己脖子上一抹),然后献首给官军。”
严政之前听了卞喜的话,先自主观武断的认为卞喜说的会背叛地公将军的活命的办法,就是撇下地公将,如管亥一般的顾自己逃跑,因而才催着要卞喜说出这“活命的办法”,但却不想这“活命的办法”竟然是要割了地公将军的头去献给官军,当下便吓了一大跳,也开始心慌犹豫了起来。
卞喜见严政神情慌张,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知道他心中犹豫,便又说道:“那一日要不是我同严头儿你带兵杀回去,张宝早就被官军杀了,所以他这条命本来就是严头儿你的,你就当那日我们没有回去救他。”
卞喜见自己这么说,严政还是在那里犹犹豫豫不吭声,于是又道:“这样不但能保住性命,还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听人说朝廷悬赏,得张宝首级者赏金千两、封万户侯。”
卞喜说完静静的观察着严政的神色,严政又沉默了半晌,终于他一拍桌子说道:“好!一不做二不休,就按你说的办。”说罢拎起一边的酒坛仰头痛饮了起来。
卞喜一见终于说动了严政,咧嘴阴笑了起来。
而裴元绍在卞喜说服严政的时候一个劲的顾着自己喝酒吃肉,也不去插话,因为他想插个嘴弄不好还要挨卞喜的骂,那还不如用说话的功夫多吃点、喝点划算,此时他听卞喜与严政二人似乎是商量定了,也不管到底是去干什么事,一边拼命的往自己嘴里塞马肉,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道:“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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