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月儿也道:“不!你胡说!既然你说的那人是要去投汉军,又为什么要杀我阿翁?我阿翁可从来没参与过联军的叛乱!”说完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幕,仿佛想从陈幕此刻布满血污的脸上,找出他在说谎的痕迹,找出他阿翁其实并没有死的事实。
陈幕这时又不屑的冷笑着哼声道:“对!如果你阿翁这老东西没有这龌龊下流的打算,或许他不会死,但可惜……你说他摆下了鸿门宴想要连韩遂都一起杀了,你说韩遂能放过他吗?!”
“你胡说!”月儿这时还想要反驳,但语调已经显得有些软弱无力了。
“这些官军可是你的阿翁叫来的!”陈幕不给她在问话的机会,冷冷的说道:“信不信由你,还想给那老杂毛报仇就先走!”说完头也不回的撩开帐篷的帘门,走了出去。
月儿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手中高举的弯刀也缓缓的放了下去,虽说她不能完全确信陈幕说的那些话,但早前迷阿萨德往狄道去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可那时全然是小女儿的心性,沉浸在待嫁的喜悦中,根本无心理会旁事,而此时想来似乎又刚好印证了今晚发生之事。
而旁边的泥鳅见着月儿此景,忙悄悄的凑到她身边去,一边哄劝着说道:“嫂子,你别跟陈老大一般见识,他就是一个强盗头子,别指望他狗嘴能吐出象牙来,我们兄弟平日没少被他挤兑的,萨德头领也可能是被人蒙骗了……”说这话时,他还不时的探头朝,门帘的方向张望,生怕被贼头陈幕听见了回头暴揍他一顿,但当他转回脸时,却发现月儿正双目通红的直勾勾的盯着他,心道坏了,怕她又想歪了去,又忙道:“但陈老大说的那些事可都是真的,我亲眼所见,萨德老爷子真是被韩遂所杀,那是千真万确,错不了!”
月儿听泥鳅这么说,神色又渐渐的黯淡了下去,泥鳅趁着月儿不备,赶忙轻轻抽掉了她手中的弯刀,嘴里又接着哄劝道:“嫂子,这陈老大说话虽不好听,但他说的也有道理啊!有道士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趁着现在外边乱,韩遂那王八犊子还想不起来收拾我们,我们得赶紧逃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廖淳在一旁听了会儿也明白了从他在婚宴上被灌醉然后送入洞房,到现在醒转,这之间所发生的事,于是也忙劝着月儿,三人一道走出了帐篷!
帐篷之外人喊马嘶,一大群人混战在一起,二娃子、陈岭、鲍恢、阮闿等都在,看到这些熟悉的身影,廖淳,悬着的心完全放了下来。
月儿则不同,帐篷外横七竖八的躺满了许多他族人的尸体,她的那些贴身侍婢也没能幸免,她们可都是他童年伴随着她长大的玩伴哪!
她失声痛哭了出来!但却依旧没忘了在尸堆中、在厮杀的人群里搜寻,如同发了疯,任廖淳和泥鳅二人怎么劝也劝不住,甚至她挥起了弯刀,在廖淳转身和一个攻来的羌兵厮杀时,朝着廖淳的脖颈狠狠的砍去。亏得廖淳机敏,听到身后恶风不善,忙侧身躲避,纵是如此胸口也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大口子,惊得廖淳以及边上的泥鳅和不远处看到的鲍恢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而在众人要上前去制止她,夺下她手中的弯刀时,暗影出又窜出一人来,拦腰抱住了月了,口中大声叫着:“小姐!小姐!”
颠狂中的月儿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眼前的这人正是她疯狂寻找的侍婢瑭儿,这瑭儿与她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从小到大形影不离。
看着月儿终于平静了下来,瑭开口问道:“小姐你怎么要杀姑爷?”
听到这一问月儿的神色又愤恨了起来,她握着弯刀环指周遭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咬牙切齿的冷声说道:“姑爷?!这些可都是我们的族人,我们的兄弟姐妹!都被这群汉贼杀了!”
见月儿误会了瑭儿忙解释道:“小姐!你这可冤枉他们了,他们是来救你和姑爷的。”
“救我?!”不等瑭儿说完月儿打断道:“蓝姑、小夏、莘玛……她们可都是我们一起吃喝、一同玩耍、一起长大的姐妹啊!白天我们还在一起妆点打扮,只为了迎接这些贼人!”月儿说的那几个是周遭倒在地上死去的她的贴身侍婢!
“她们是被陇西的郡兵所杀!”瑭儿用手指着不远处地上的几具官军衣着的尸体说道:“幸亏姑爷的人及时赶到才杀退了他们,不然小姐和姑爷怕就危险了。”
“那这又怎么解释?!”月儿手拿着弯刀指向廖淳身边一具瓦喀部壮汉的尸体,恨恨的质问道。这个瓦喀部的壮汉就是刚刚想袭击廖淳,却反被廖淳斩杀的那个人。
“他,他们是红日的手下。”瑭儿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script type="6c25ee70fb4f93191d1901af-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