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庭弼道:“王化贞这个人我知道,刚愎自用,从来不学习兵书战策,却喜欢口出狂言,按他说法,一月即可平辽,二月即可灭蒙,真是可笑可叹。不过辽东巡抚主管民政,最多可以参赞一下军务,我经略辽东,主管军事,还算是他的上官。我去辽东,也不跟他吵,只是把他供起来,不让他插手军务。”
朱诚摇摇头道:“熊大人也当过辽东巡抚,怎么忘了辽东巡抚的全称,叫巡抚辽东地方赞理军务,也就是说辽东巡抚完全可以管军事。他是东林党人,又是首辅叶向高的弟子,在朝中一呼百应。他主张攻击,这种言论虽然无稽荒诞,却深受朝野喜爱。而你的御敌方略虽然稳妥正确,却不讨人喜欢。你们两人的方略同时送到京城,谁的方略被肯定,谁的方略被否决,不问可知。”
熊庭弼道:“我终究是地方长官,王化贞还是要听我的。我不给他兵,难道他还能一个人去进攻贼酋奴儿哈蚩吗?如果这样也好,我可以带领辽东大小官员看戏了。”
朱诚叹道:“你忘了他是东林党人了,地方大小官员的升迁全系在东林党的身上,地方上没有人听你的,你的权力被架空,光杆司令恐怕不是王化贞,而是熊庭弼大人你呀。”
熊庭弼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的酒意已经不翼而飞了。
朱诚继续说道:“王化贞一向好大喜功,轻视大敌,上任后必定会大举进攻建奴,把手上的精兵赔个精光。这次失利确实是王化贞的责任,但别忘了,他有个好老师,叫叶向高,现任内阁首辅,必定会出面保他。不过这次失利总得找一个人负责任,那个人就是你,名义上的辽东最高军事指挥人——辽东经略熊庭弼,你就是那只可悲的替罪羊!”
熊庭弼闷闷地喝了一口酒道:“我不信,东林党人虽然党同伐异,但都是正人君子,不会做这种事。再说,天下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朱诚见劝不动他,知道他是一心为国,也不能说他愚忠,便说道:“熊大人,我代辽东百姓求你一件事。”
熊庭弼道:“请说。”
朱诚非常诚恳地说道:“熊大人,请记住贼酋奴儿哈蚩生性残忍好杀,一旦攻占我大明领土必定会大开杀戒,屠杀我汉人百姓。请大人一上任就提前动员辽东百姓退回关内。王化贞兵败时,熊大人不要置气,请看在当地百姓的份上,能少退一里,就少退一里,须知你少退一里,就能保护一里的百姓啊。”
说完,朱诚站起来,向熊庭弼深深一躬。
熊庭弼慌忙站起来搀扶,道:“这里哪里话,老夫身为大明官吏,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朱诚道:“如果熊大人能保得辽东百姓周全,朱某自会在你陷入危险之际伸出援手。”
熊庭弼不以为意,举杯向朱诚致意,道:“如此,老夫就先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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