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拉着朱由检扛着水火棍就冲出了大堂,吴虎平拿着水火棍跟在后面。
听到朱诚的喊声,大堂上的人如梦初醒,赶紧往外跑。不过,他们的心理素质太差,跑起来全无章法,有的跑丢了鞋,有的挤掉了帽子,扔掉了兵器的当然更多。不过乱虽乱,但人全都跑了出来,就连位胖得走路都喘的秦王朱谊漶也跑了出来。
再看看朱诚这边,三人慌而不乱,衣冠严整,手握着三根水火棍。众人一见这三人,不由自惭形秽,这才是天家威严呀。
宗人府大堂的屋顶果然在倾斜,瓦片像雨点一样向下落,有几片瓦掉到屋檐下面,溅起的碎片差点擦伤附近的人。众人忙又向后退了十几步。
“轰”的一声巨响,大堂彻底倒塌了,溅起一丈多高的灰尘。
“我刚才不会是开了一炮吧,怎么把房子轰倒了。火铳的火药是黑色火药,子弹头也是普通的铅弹,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威力呀。”朱诚暗暗思忖。
他不知道,皇宫部分建筑年久失修,已经变成危房。刚才他那一铳,子弹击在主梁的暗伤处,结果主梁从那里断裂,房子就倒了。其实,如果房屋定期检查,会发现那根主梁已经变形,遇到强力,很有可能会断裂,找工匠尽快更换主梁,也不致于有今天之祸了。可惜几年前,两位皇帝先后驾崩,耗费银钱无数修建陵寝,结果检修宫殿的钱没了,这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宗人府审理案子,结果犯人毫发无伤,大堂反倒给人家拆了,这在大明可以说是亘古未闻,传扬出去,必将成为笑柄。
秦王气得一身肥肉乱颤,戟指大骂:“我去……去你个混球,你这小兔崽子,竟敢拆毁宗人府大堂?”
朱诚自然知道大堂倒塌和他那一铳有直接的关系,不过他可不敢承认,否则恃宠而骄的名声传扬出去,天启皇帝也未必保得了他。
他强词夺理:“分明是大堂年久失修,才会倒塌,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带了铁锹,还是带了大锤来?再说,我站在大堂中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怎么拆房子。要不秦王殿下示范一下,站在房子中间怎么拆房,让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好好学习一下呀。”
“你!要不是你放那一铳,房子会倒吗?”
“京城神机营天天放铳,按照你的说法,人家不是天天要修房子了。”
“你……左右,把这拆毁大堂的凶徒拿下!”
众衙役应了一声,冲了上去。
可是朱诚和吴虎平有棍在手,如虎添翼,他俩棍法精妙,劈、拦、挑、挂、戳、点、拨、撩、绞,招招克敌,打得这群衙役是狼奔豕突,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朱由检力气较小,使不动包铁芯的水火棍,可是他也不歇着,掏出随身携带的弹弓,捡起地上的碎石子,瞄得准准地向敌人射去。
朱由检的弹弓是射得相当精准的,当年进攻定国公庄院时,隔着十多步(明代一步合现在1.2米)能射中墙头的徐子光。朱由检加入战团,加速了衙役们的败退。
不是没有人想过把这个乱放暗器的讨厌鬼制服,可是这讨厌鬼可是王爷,向他动手不是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吗?扛着免死金牌的朱由检左右开弓,直打得衙役们是哭爹喊娘。
吃了不少亏以后,衙役们学乖了,既然打不赢朱诚,又要防备信王爷的偷袭,那还打个什么劲呀,他们纷纷跳出战团,躲到后面。
朱诚笑吟吟地问道:“秦王殿下,还打吗?”
打?秦王看看左右,一个个鼻青脸钟,溃不成军,怎么打。
说又说不赢,打又打不赢,按照本性,他想低个头,揭过这件事,反正脸又不是没丢过,再丢一次算什么。但现在宗人府正堂给人拆了,事情已经无法善了。
秦王喝道:“衙役们,守住正门,我派人去搬救兵去。”
“咣当”一声,宗人府的大门被衙役们关上。他们很聪明,跑到院子外面,关上门挨不上朱诚的水火棍,也挨不着信王的弹弓。
有一个衙役的动作稍微慢了些,被锁在院子里。他拼命敲打大门,可是外面的人怎么敢开门。
他只好缩成一团,躲在墙角,心里默念:“你看我不到,你看我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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