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民笑道:“我正有消息要告诉教主呢。有消息说朝廷有批秘密军饷要从石家庄发往四川,似乎有六十万两银子呢。教主说,是不是一场大富贵?我们截下来这批饷银,要招兵买马有何难?”
易滢还没回答,秦英早听得心痒难耐,插口说道:“好劫不好劫?朝廷有多少人押运?”
胡民答道:“这个才是关键。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一批饷银,朝廷竟然没有派大批军马押运,只找了京师一家镖局,到郑州后,有官家人去接镖。”
秦英呵呵大笑,说道:“这一场富贵掉在眼前,不捡那才是傻子呢。这一场皇镖下来,够我们吃多少年了。别说六十多万,就是十万银子,也够我们招一批卖命的兄弟。有银子就能买粮,有人有粮有饷,再铸些兵器,我们横行天下,皇帝老子都怕我们!”
易滢沉思一刻,才缓缓说道:“你们说得不错。这个机会实在难得,不但没有大批官兵押送,而且路也远,山路也多,截了镖,我们也容易躲进山里藏匿。”
胡民毕竟年纪大些,沉静稳重,未行进先思退,说道:“能截来银子固然好,但我们也得想想,万一截不到,我们怎么办?总得先把后路想了,别到时手忙脚乱。”
易滢琢磨着说道:“胡兄说得不错。我们只能智取,不能硬来。这次一定要成功。我们已经遭遇了一场失败,现在是真输不起了。”说罢,他竟然从怀中取出一把黑豆,望着天上北斗七星踏步作法,嘴里还念念有词:“上元将军是我爹,下元将军是我妈,中元将军是我兄。乾一坤二震十八,九九归真护我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刺疾!”
胡民秦英知道易滢又作法了,忙大睁双眼看着。却见易滢将一把黑豆撒了出去,在空中吐了一口。两人正惊异间,似乎感觉四周鬼影憧憧来往跳跃,好像在搬运什么。过了一会儿,再看地上,满地都是山鸡野兔,还活着苦苦挣命,只是逃不脱。
胡民秦英大加震骇,个个凛然畏惧。教主,果真是教主,这种邪教功夫还是很有一手的。
易滢长叹一口气,仿佛虚脱一样疲倦地坐在大石头上,说道:“天明,烤了它们让弟兄们吃。”
之后的几天,易滢这几十号人就在关公庙中休整,反复商议了取镖计划,专等押镖的人到来。说计策秦英不如胡民,要说劫镖抢女人,那秦英可是个行家,布置筹划精密妥当,连易滢都佩服。
回过头来再说押镖的。押镖的镖局是京师赫赫有名的“金泰镖行。”金泰镖行在京师做镖行已经有百年历史了,在江湖上颇有一些响头。如今镖行传到第四代,镖行的镖头却是金虎。金虎今年也就三十五六岁,手上功夫自然不差,但走镖行走江湖,全靠功夫那是下下层。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功夫外自有功夫高的,再说押镖的人再多,也就是百十个,要真遇到从山上窜下来的大股劫匪,势单力薄,势必要失手。所以,镖行讲究的是人面。换成白话讲,就是你在道上得有人情,人得买你镖行的面子。以往的镖行多半只在黑道上结实江湖好友,但京师金家,却黑白通吃,多和地方官面有来往。有黑道和白道扶持,那再是万无一失的了。
可是即使如此,金虎接这趟镖也很是不安。这一镖不是三五万银子,如果只是三五万银子,一旦失了手,其他不说,金家就能拿出来,可是这次的镖可是六十五万两银子。六十五万两银子,整整一个省一年的收入,四万多斤重,全装车,要用二百头骡子驮运。这么大的动静,不被人惦记才怪呢?
一开始,金虎说啥也不接这趟镖。不敢接,一旦失手,砸了招牌是小事,关键是赔不起啊。这可是官银,丢了银,要掉脑袋的事。无奈上头一力往下压,金虎看架不住上面的威胁利逼,又用银子换了黄金,才算勉强应承。金虎让人在金车上用稻草包装,一层层塞进麻袋,上面又装些药材,再用油布包了,外表看就是行路的药材大商。
事先,金虎严密封锁消息,镖局的人胆敢有人泄露消息,一律杀无赦!行走之前,金虎又派人通告黑道绿林,多承照应,等交了镖,金虎再召集好汉,好好谢个礼。如此安排之后,才小心着上了路!(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