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松一跃而起,捡起兔子,洗剥干净,好好地用火烤了烤,好好享用一番。临吃前他还冲山上叫了几声,想显摆一下自己的能耐。但山上并无人应,只听得脚步杂沓,不知道在准备什么。
忽然,山上传来古琴声。琴声悠扬,恰是一首伤春惆怅的《清平月》调: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换取归来同住。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转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苦掖。洛青松在家时,虽不甚喜读书,但从小碍于父亲管束,也曾习得一些诗词歌赋,自然明白词中意旨。平时在府中,遇上佳期近,多半也会弹词唱曲儿。只是此时在清冷山中再听这曲儿,心中却平添了各种惆怅。
他心道,不知易滢也算有些雅致,山野村夫竟也能弹出这般好琴来?突然,他又道,莫非不是易滢,而是若晴?他越想越可疑,再静心一听,琴声又变了,这次可是悠扬欢快的《蝶恋花》:花褪残红莆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造,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听这曲子,明摆着是有相思表白的意思。天涯何处无芳草?他曾听得何锦衣说易滢和她的故事,那时易滢竟没有扣押青梅竹马的何锦衣,反倒扣下了格格,难道是他已经放下何锦衣,反倒对格格动心思吗?如果那样,可就万万不妙了。
他越想越不对劲,翻身而起,对着山顶喊道:“易滢,混蛋,易滢,你给我出来。”
易滢没出来,却出来一个汉子。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白日踢翻自己梯子的胡民。胡民说道:“你喊什么?我家教主正忙着呢,这会儿没功夫理你。”
洛青松忙问道:“你家教主忙什么呢?怎么听着上面还有琴声?”
胡民笑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家教主今晚有喜事。”说罢,听上面又有人喊道:“胡大哥,快过来,教主敬你喝酒呢。”胡民忙答应一声,匆忙而去。
这一下,洛青松真的怔住了。他左思右想,又是弹琴又是喝酒,还有喜事,能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易滢这厮逼着格格成亲呢?思想至此,心如刀割一般难受。他辛苦到此,受这般罪,为的什么?他越想越痛苦,扯着嗓子又喊了半夜,但喊声多半被琴声、喝酒声淹没了,再没人出来理他。
这一夜,洛青松辗转难眠,山顶也折腾到三更时候才消停。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洛青松就从石头上蹦起来,跳着喊道:“易滢,易滢,你给我出来,爷有话问你!”
这么喊了七八声,还真把易滢喊出来了。他站在上面,笑嘻嘻问道:“大早上,我还没睡醒呢,只管吵个什么?”再一看洛青松,肿着两只猫青眼,神色惊慌不堪。
洛青松忙问道:“你将我家妹妹怎么了?”
易滢反问道:“你说我能怎么她?”
这个问题,洛青松没法回答他,又问:“你们昨晚上喝什么酒。”
易滢又答道:“能是什么酒,当然是喜酒。”
一听此话,洛青松更晕了,结结巴巴问道:“喜酒?和我家妹妹的?”
易滢笑道:“当然,本教主寄居在这山中,闲着无聊,偶尔也会成个亲啥的,派遣一下寂寞。”
洛青松一跳老高,愤然道:“你,你,你给我滚下来!”
那易滢笑道:“我滚不下去,你先滚上来再说!你要不滚上来,我还得回去呢,大早上还没睡饱就被你吵醒了。你先闹着,恕不奉陪!”说罢,又遥遥而去。(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