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张饱也是当铺的伙计,红翠在前面堂上闹的时候,他在后面看到红翠的姿色,竟似魂飞天外一般。后来,他见红翠被扔进柴房,心道,怎么才能近她的身子,好好遂了自己的心才是。中午,他请管钥匙的伙计喝酒,灌醉他,偷了他的钥匙开了柴房门。
他一心一意要和红翠苟合,这个时候却见红翠主动投怀送抱,先放下一半心。他果真解下红翠背后的绳索。红翠起身松散一下筋骨,说道:“捆了半天,腿脚都动弹不了。大哥,先给我揉揉腿么?”说罢,对着张饱嫣然一笑。
张饱是个酒色之徒,虽然也时时去窑子里转转,但像红翠这样的尤物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会儿,红翠说什么他竟听什么。红翠坐在柴垛上,张饱蹲身下去,殷勤地为红翠揉腿。红翠又说道:“你跪下才好做么?”
张饱双膝跪地,涎着脸伺候红翠。红翠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会儿,方才笑着说道:“你近些来么?离我那么远,我们可怎么做呢?”
这一句只把张饱乐得不知天上人间。他忙倾身过去。红翠迎着他似要和他做嘴。张饱差点晕过去。只转眼间,红翠抽出他腰间的刀,奋力插进张饱的腿上。一股鲜血涌出来,张饱啊地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红翠淡定地站起来,踢了张饱两脚,说道:“想吃姑奶奶的豆腐,敢是要作死么?”说罢,红翠迈步从柴房里出来。她知道前院是绝对出不去的,倒不如从后门找机会溜出。可偌大的院子,哪里才是后门呢?她四下看看,周围鸦雀无声,只有知了的声音在耳边聒噪地响。
红翠寻死,反正路径一概不认识,管他呢,随便走吧。她看东面鲜花盛开,不像是能出去的,又看西面。西面却是一条小径,曲曲幽幽延伸开去。红翠想,这西边估计是出去的路。于是,她迈开步子,直奔西边而来。
走了一盏茶功夫,远远地看见一排房舍。红翠心道不妙,忙要转身离开,却被里面一个丫环叫住:“什么人?”
红翠不敢答应,扭头就跑。丫环见她跑得快,大声叫道:“来人啊,家里进贼了!”
这一嗓子惊动了院外的小厮。小厮们一涌而来,围堵住了红翠。红翠还想狡辩,嘴里说道:“贼人往西跑了,你们快追!”
一开始,小厮们也差点被红翠瞒了,毕竟内外不通,一个女孩家,怎么能是贼人?多半是后院的丫环。小厮们放了红翠,正要往西追去。后面的丫环已经跑过来,指着红翠说道:“她就是贼人。”
红翠呵呵笑说:“姑娘说什么呢,我怎么能是贼人?我是后院奶奶新买的丫环,不识路径走错了。不信你们问奶奶去。”
红翠只是胡诌,但丫环却怔了一怔。红翠胡乱闯进来的正是陈璘正室夫人的后院。丫环心道,奶奶确实说要买几个伶俐丫头进来,难道这姑娘就是么?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正在僵持间,张饱拖着受伤的腿艰难走过来,大老远就叫道:“别跑了她!她是杀人凶手,她是杀人凶手!”
红翠一刀扎了张饱,张饱痛得晕过去。后来听见有人喊有贼,这才迷糊醒来。醒来后,见红翠已跑,又听后院吵闹,心道,只怕那姑娘跑到后院去了。他将衣袍撕成布条样,包裹了伤腿,一瘸一拐地跑来。到那里一见,那冤家不是红翠是谁?
红翠见是张饱来了,浑身凉得透透的。张饱走近众人,说道:“此人是小爷关进来的贼。我好心喂她饭吃,她伺机逃跑,走的时候还捅了我一刀。大家快将她捆起来,送到顺天府去。”
一开始,他们还不相信红翠是贼,长得俊俊俏俏的,身上又穿红着绿,怎么可能是贼呢?不过张饱身上的伤可是真的,若不是她捅的,张饱讹她一个姑娘做什么?
闹腾了这么一会儿,前堂的算账先生也闻讯而来。他原本嫉恨红翠,巴不得将她送进衙门,好解自己的恨。这时见红翠又闹出这般动静,更是和张饱一唱一和,要将红翠送进衙门里去。
有小厮说还是等小爷回来,禀告之后再行定夺。那丫鬟却说既然小爷不在,后院屋内可有现成的奶奶,或者禀告奶奶一声也是好的。算账先生只好说道:“那麻烦姑娘去问问奶奶?”
那丫鬟说好。她倒快,片刻进去片刻回来,说道:“奶奶说了,这样的事情不用禀告,直接送衙门里就是了。”
有了奶奶的吩咐,下人就好做了。几个人上前,齐声吆喝一声,将红翠接送到顺天府。到了顺天府,府尹听说是杀人大案,自然不敢怠慢。三五下审讯后,就将红翠扔进大牢里。这下,红翠是真要吃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