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码头货场入口的望江酒楼其实很楼下勉强能摆上三张桌子。此负全都被黄绍勉和安毅的侍卫所占据楼上两张桌子一张空着,临窗可远眺江面的一张桌子两边坐着一身便装的黄绍珐和安数,两人频频举杯,大口吃鱼,不时出声声惬意的感叹。
“我问你啊,今天的两种新枪对材料和设备的要求真的那么高?”黄绍珐抓起面前的酒瓶,就想给安毅满上。
安毅连忙抢了过来,先给黄绍珐斟满酒:“真的,仅仅只是枪管膛线的加工就让很多工厂头疼,精度不够不但无法保证射程,准确度也没有了。比如去年金陵厂仿制中正一式,七十米外就能脱靶,各师主官为此抱怨不已,后来改用江南厂生产的枪管性能才有所提高”对了,德公和健生将军不是在广西龙州建起个兵工厂吗?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黄绍珐微微叹息:打闹的,仿造德国步枪和法国迫击炮还行。捷克机枪也能月产二十五挺左右,子弹每月六万,那种炸开后只有六片的手榴弹月产一百箱,和江南厂、湘西厂比起来就像个乡下作坊。而且法国人供应的那些旧天出毛病,两台电机每天都要修理。难啊!不知道去年和西南通商以后财政情况是否有所好转,好的话年底可能会更换一批德国。”
安毅看到了黄绍珐眼里对家乡的牵挂和忧虑,举杯和他一碰,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拿起酒瓶到满两个杯子。嘘口气微微一笑:
“要是你主政广西弟愿意白送你几套新设备和几种图纸,至少能让桂军在一年之内实现自给自足。只是。你现在身为内政部长,如今又兼管铁道部,估计很难再回广西了。到江北各省当个省长却很简单。只是恐怕你却不愿意了。”
“不说这些事情,说起来胸闷。”
黄绍珐夹起颗花生扔进嘴里,咬的嘎嘎作响:“健生兄前一段来信向我抱怨,说黔西和滇东供应的鸦片烟土每担涨价一倍,而且不能保证货源。而省港方面的黑道却货源充足。要不是他们的货绝大部分走南洋和台湾,估计生意都没得做,弄的军中经费相当紧张,刚刚复工不久的湘桂铁路进展缓慢,黔桂铁路干脆停工了。”
安毅笑吟吟地说道:“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你我之间还用这么客气?”
黄绍珐放下筷子,将手交叉摆在桌面上:“给广
安毅哭笑不得,指着黄绍珐问道:“季宽大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和我装糊涂啊?”
“什么装糊涂?从保定军校毕业回去我就在百色带兵,对三省交界的情况一清二楚。怎么会不知道?”黄绍珐半闭着眼睛,斜斜望向安毅。
安毅低声解释:“由于弟在整个”南大规模开垦土地,增加粮食种植面积,已经彻底根除了鸦片种植,使得整个西南的鸦片产量在短时间内降低了三成左右,致使鸦片价格成倍上涨,可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川西、滇西、滇西南地区开始大规模种植鸦片,一下子就把川南减少的产量补上来而且过正常年份的四成,要不是弟联合云南益公、黔西石珍将军、湘西张弘集将军,严格控制烟土流向并大量收购进行精加工然后外销,恐怕如今整个中国鸦片市场的价格早就烂市了。一年来,我们给广西的供货量虽然少了近半,可是健生将军他们获得的利润却比往年增加了将近三成,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黄绍珐眼睛大睁,显得非常惊讶:“啊,这样啊”我是真不知道,去年我就离开广西了,哪怕在那儿,我也不会过问此事”你能确定健生兄真的增加了利润?。
安毅肯定地点点头:“我估计是广西方方面面的开支大,特别是雄心勃勃的十年经济展计划已经展开,动一动都要钱,所以健生将军才这么急。想要增加供货量办不到,但是弟有个增加收入的建议,如果德公和健生将军他们愿意合作,这方面带来的利润估计要比经营鸦片烟土强很多。”
“就是你上次给我信中提到的桂西北大厂矿区?”黄绍珐问道。
安毅笑道:“正是大厂锡矿区。刚刚接任中典大学校长的李四光先生文章中说,大厂这个名字从明朝开始就有了,明王朝历代流放犯人的一个重要地点就是大厂,犯人开采冶炼出来的锡镂运到南京等地,加工成精美器具和其他用途,历来都是明王朝各代皇帝极为重视的地区,听说万历年间一块大厂进贡的陨铁打造的宝剑,被皇家当成稀世之宝收藏起来,可见那地方是个聚宝盆,我还听说那里马车路都是现成的,只需稍微扩建一下就能跑汽车。北面就是贵州独山都匀,西面逆流而上就是与滇黔两省交界地。交通方面根本不成问题,不知德邻将军为何放着遍地财富不开,一门心思盯着鸦片?鸦片虽然来钱快,但是损阴德啊!只要广西愿意干,我就可以先给一笔钱让他们购买冶炼设备,修桥铺路,建好了拿锡锁给我就行。
黄绍珐连连颌:“既然这样。我再给健生和德公写信说说
“最好大哥也给以行将军写封信,我相信心忧桑樟的他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的。”安毅建议。
“你是说接替我管理广西政务的黄旭初?”黄绍珐疑惑地望着安毅:“你是不是对桂系将领都暗中进行过了解?”
“那当然,否则哪天打起来弟措手不及。”安毅非常坦率。
黄绍珐莞尔一笑,举起酒杯与安毅轻轻一碰:“我算是服你了!谁有你这样的敌人,连觉都睡不好啊。呵呵!”
喝完一杯,安毅问道:“黄琪翔大哥还在南宁?”
黄绍珐抓起酒瓶自斟一杯:“别问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委座也特别询问过我,但是我认为黄御行不会来南京,这家伙打仗没说的,指挥和策划都很有一套,就是在政治上太过固执,说得难听点儿太幼稚了,整天被人当枪使还乐在其中,我都弄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会这样
”
安毅无奈地笑了笑:“告诉我个确切地址,我直接给他电报,什么也不说就问他过得好不好,这样我也好向校长交差。
“对了,离开”南之前,我吩咐兵器研究所的枪械专家设计了一款左轮手枪,专门配备警察部队的,还特别交代用最好的材料和工艺生产一百支这种礼品枪,大哥要是喜欢,做好了我送你一支玩玩。”
黄绍珐乐了:“最好送我两支,带特种枪套那种,呵呵!对了,今天你在靶场够厉害的,恐怕从进口关税里面省下的钱,足以弥补献出两种枪支图纸和模具的投入了吧?”
“贪财,贪财!不舍得孩子。哪儿套得了射狼啊?”
安毅眉开眼笑,举起酒杯敬了黄绍珐一杯:“跟大哥相处真是愉快,哈哈!要是缺钱就说一声。不过我先声明,为公事借钱,弟一分也没有。”
黄绍珐笑得非常灿烂:“先喝酒,喝完回去我就给你写张借据,我还真的缺钱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