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骑自行车和打猎,待日本人来杀死我,二是用我的秃笔作几首骂日本人的歪诗来……”冯玉祥说到这儿,感叹地道:“不过,现在安家军统帅安毅已到南翔,他的百战雄兵正在源源不断向上海开来,估计第一条没法实现罗……”
郭沫若脸色一肃,郑重其事地问道:“,我在日本时,经常从报刊杂志上看到安毅的名字,他每次出现,都代表着日军出现重大伤亡,难道一个黄埔四期的后进小子,真有这么厉害……”
“自古英雄出少年,至少在打日本人上面,我冯玉祥自认比不了他!先生,何不和我一起回苏州,坐听前线好消息传来……”冯玉祥做了个“……”的手势。
郭沫若略微迟疑,点头允诺:“好吧,反正是用笔杆子,全国何处不可抗日?我就陪大帅去苏州……”
相对于冯玉祥和郭沫若的轻松,此刻安毅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
安毅有些不明白,江南兵工厂明明可以量产三七战防炮了,而且战前自己又特意调拨了四百门三七战防炮给军工署,为什么前面那支部队,依旧在用万nm的榴弹炮对日军的据点进行轰击?若是用三七战防炮的话,绝对不会造成眼前这种局面。
原来,就在刚才,进攻受挫的队炮击开始。
“轰……”
尽管炮兵努力瞄准日军的火力点进行炮击,但第一发炮弹还是偏离了目标,没有击中日军所在的楼房,却把附近一幢三层居民楼炸塌了一大半。当许多幸存的妇孺老人从燃烧的大楼废墟死里逃生钻出来”好像失掉巢穴的小动物一般惊慌失措不瓣方向地满街乱跑时,日军的机枪步枪一齐响了起来。
“都嘟……”
日军布置在楼房里的工事里,不断地向外喷吐着火舌,日军歪把子机枪射出的子弹,好像泼水一样凶狠地追逐着一切暴露目标。那些没有军事常识的晕头转向的平民被毒蛇般的“,咀唯”,尖叫的金属弹丸追逐着,好像割麦子一样纷纷栽倒在地。妇女和儿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惨叫”震荡着灼热的空气和空荡荡的街道,不一会儿便归于沉寂。
安毅痛苦地捂着脸,中*央军炮兵的素质差到这个地步,实在走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想想也是,炮弹的造价那么贵”怎么可能随意让炮兵用来练习射术?节省带来的恶果之一就是在战场上,炮弹没有炸到敌人,却落到了自己人的头上。
随后,接连几发炮弹轰出去,终于算是击中了目标”把日军所在的那栋二层楼房炸塌了。负责该地进攻的八十八师官兵发出一声胜利的欢呼,乘胜追击,炸毁日军一辆九五式轻型坦克”迫近了前方的天通庵火车站和日本海军陆战队大楼。
安毅从望远镜里,看到队把日军的尸体和大楼里同时遭受炮击遇难的中国民众的尸体一一抬到了下面的街道上,那幢房子里果然只有十多具日军尸体,他们却使队多付出三倍以上的伤亡代价。更为可悲的是”同时抬出的中国民众尸体”多达三十余具,真是一次惨痛的进攻历程。
看到队继续向前发起进攻,指挥这部分人马的,估计是一个团的指挥部,迅速进驻了刚才还是日军据点的半垮塌状大楼,借着残垣断壁的间隙,继续指挥作战。
这时安毅想站起来,到更近的地方去观察战场的情况,却被沈凤道一把抓住:“司令,不能再前进了,现在就连走到这里都已经够冒险的了。日军的舰炮射程高达二十公里,谁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日军安排的眼线,若是其召唤舰炮或者重炮轰击,我们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在这里看吧……”
安毅想了想,再九和周围侍卫毫不妥协的目光,无奈地又凑到大窟窿前,举起了手里的望远镜。
就这么一会儿,前面的战局又发生了惊人的改变。
日军突然调集炮兵,对被队新占领的几栋大楼进行饱和炮击,齐射的炮火仿佛落冰雹一样,劈头盖脸地砸向刚刚被队确定为指挥部的大楼。
猛烈的气浪溅起漫天的砖石,巨大的烟尘笼罩了远近几栋楼房。待到日军炮火攻击终于停止,宴气中可怕到震颤渐渐平息下来,安毅心中一阵战栗,只见原先那个地方的三四栋楼房已不复存在,代之以一堆堆冒着黑烟的断壁残垣和坟场般隆起的焦砾废墟。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数百条生命,就在这一轮炮击中灰飞烟灭。
战争,可怕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