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心急如焚,再也坐不住了,突然站了起来,向汪精卫、叶楚伧、唐生智、龙云等国防委员点点头表达歉意,又叫过陈诚、白崇禧等智囊爱将,大步离开国府礼堂。
军事委员会作战室里,负责值守的全军总参谋长何应钦上将满头大汗,参谋人员来回奔走,不断根据何应钦的指示,联络浙江各地驻军,探明浙东南地区日军的动向。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传来,如果这个消息不是经过第十集团军司令刘建绪上报、又由第一集团军司令安毅证实,估计何应钦会以为是哪一个无聊人士开的玩笑:哪里有大军出动,却不惊动民众的?
现在浙东南的死寂沉沉,究竟预示着什么呢?何应钦越想越头痛,这时他又接到第十集团军司令刘建绪发来的电报。
原来,担心浙东平原安全的刘建绪,已经下令驻防奉化的第五十二师,迅速抢占奉化以南通向象山港、西垫镇与海宁县城的天台山各交通要隘,防止日军北上,同时,还抽调驻防宁波城的新编第三十四师南下,通过去年刚通车的奉宁公路,潜出天台山,徐徐进逼海宁县城,以试探日军的反应。
何应钦迅速回电表示支持,并婉转提醒:恢先吾弟,奉化溪口乃蒋委员长祭祖之所,若是落入日人之手,则党国颜面、委员长颜面何存?请谨慎待之!
蒋介石快步走进作战室,径直来到大幅浙江地图前,看向自己的故乡奉化,咆哮着道:“娘希匹”朱湘麟(朱家鼻字)这个淅江省主*席兼保安司令是干什么吃的?为了加强浙江防御,我特意给他的保安师配备了电台和先进的武器装备,就算一时无法抵御日寇,也早该递个消息上来,不至于到现在连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还有刘恢先(刘建绪字),我给予他第十集团军司令重任,巩固浙江海防”他回报我的是什么?海宁县城丢了都不知道,难道要奉化城丢了,他才能醒悟过来吗?”,尽管众将都知道,刘建绪的主要防守方向,是在杭州湾一线,但眼下蒋介石正在气头上,谁敢触他的霉头?一个个全都缄口不言”默默地看向地图,揣摩日军的用意。
最后,还是何应钦忍不住了,主动靠近蒋介石,轻声劝慰:“委座”湘麟兄一介书生,对于行伍之事不甚精通,有此失误完全可以理解!委座用湘麟兄,乃是为发展浙江经济,谁能料想,日军先是擅起战事”现又从淅东南一线进攻我国?”,待蒋介石细细琢磨,怒气稍歇,何应钦又道:“委座”情况危急,得尽快做出决定。日军不声不响”一下子吞掉我三个县,所图非小,必须予以坚决还击……现在江浙地区兵力空虚,大军全部都调往冀鲁豫皖,若是不能在天台山一线及时堵住日军,任其进入淅东平原,现在正值秋收季节,贻害之大实在难以想象。尤其奉化乃委座祖居所在,要是落入日*本人之手……”,蒋介石听到这里,不寒而栗,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距离浙东南最近、拥有丰裕兵力的上海,但随后想到上海的特殊战略地位,又委决不下,不由来回地踱着步,低下头默默地思考着。
陈诚和白崇禧紧急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由白崇禧向蒋介石进言:“委座,情况危急,现在必须对四个问题做出反应:“其调往华北的军队是否需要调回江南?目前浙东南战局扑朔迷离,但至今为止,我军未发现日军主力,不排除这是日军围魏救赵之计,若是事后探明这不过是日军小股部队滋扰,而致我大军来回奔波,疲于奔命,则我最高统帅部和委员长之威信必将严重受损:“其二,目前长三角地区有安毅将军之第一集团军、张发奎将军之第八集团军、张治中将军之第九集团军、辞修将军之第十五集团军,以及上官云相将军之第十一军团。按照淞沪一线中日兵力对比,日军三个师团很难在我大军云集之下,掀起大的风浪来,因此抽调一到两个集团军进入浙东南作战,应该不会损害当前之抗战大局。况且,只要安毅将军第一集团军钉在淞沪一日,则畏其如虎之日军必不能兵进寸步;
“其三,刘建绪将军的第十集团军是攻是守,需要尽快给予明确指示,否则军队思想不统恐生出祸患来:“其四,随着三门、天台两县陷落,闽北一线随之受到日军严重威胁。目前福建防御空虚,须尽快抽调兵力补充*……”
蒋介石听白崇禧分析得有理有据,停下脚步微微沉吟,立即做出决安:“令北上至泰安之李延年第二军,火速回援福建,调西北行署主任蒋铭三(蒋鼎至福建,统领福建驻军抗战;令安毅调二十四军、二十六军,顶替张发奎之第八集团军,堵住浦东日军进兵线路,拱卫杭州湾一线,为弥补其兵力不足,驻浦口大营之四十四师即刻南下淞沪;张发奎之第九集团军,调往浙东南作战。”,说到这里,蒋介石叫过陈诚,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辞修,事关重大,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只能由你亲自走一趟了。我特任命你为淅东前敌总指挥,率第十五集团军,进入淅东地区作战,第八、第十集团军,均由你调遣。你必须要抢在日军进入浙东平原之前,击溃他们,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们赶下大海去!”,“是*……”
陈诚庄重敬礼,转身离去。